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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清朝
舒位清 1765 — 181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65—1815 【介绍】: 清顺天大兴人,家居苏州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
乾隆五十三年举人
家贫,游幕为生。
黔西道王朝梧至贵州,为之治文书。
勒保以镇压苗民在黔,赏其才识,常与计军事。
勒保四川经略,镇压白莲教军,招之往,以母老路远辞归。
性情笃挚,好学不倦,为诗专主才力,每作必出新意。
亦善书画。
有《瓶水斋集》及杂剧数种。
舒位字立人又字铁云,大兴人。
乾隆戊申举人
有《瓶水斋集》。
词学图录
舒位(1765-1816) 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室名瓶水斋、瓶笙馆。
顺天大兴(今属北京)人。
乾隆举人
家贫,以馆幕为生。
随王朝梧至贵州宾客
博学,善书画,尤工诗、乐府。
书各体皆工。
作画师徐渭,诗与王昙孙原湘齐名。
著有《瓶水斋诗集》、《皋桥今雨集》等。
另有《瓶笙馆修箫谱》收杂剧《卓女当垆》、《博望访星》、《樊姬拥髻》、《酉阳修月》等。
读万卷书,未能破之。
行万里路,仅得过之。
积三十年,存二千首。
飞鸟之身,候虫之口。
见岁若月,视后犹今。
天空海阔,山虚水深。
嘉庆二十年夏六月铁云山人自序。
李昌谷于溷神之中,寄刘公干于鬼伯之口。
微之未死,托遗稿于香山荀攸临终,交阿鹜钟会
良士自大梁来扬,而吾姨丈人之集成于真州
宋考功毒希夷而有其佳句,齐丘子沈谭峭而有其化书。
若巴朴园观察之敦命劂工,与刊传作,何逊卒而王僧儒集其文,崔湜死而裴耀卿纂其集,为千古尚也。
我姨丈人,才备八厨,身行万里,于粤则爱铁云之山,于黔则乐飞云之洞。
故其诗千岩竞秀,万怪惶惑。
赵云八十而愿以诗师,梁山舟九十而见其书拜,其实录也。
王筠沈约,不谓迟暮逢君;刘颂张华,岂信人间有此。
盖读书数倍于前辈,宜积薪居上于后来。
嘉庆二年,偕我备兵叔驰驿军营,值齐王氏火烧朱镇而西时也。
师漏多鱼,翁惊失马。
入黔贵则南笼方围,驰楚壁而襄樊正急。
间道则经烟尘六十四路而遥,遇敌则相州节度师而战。
湖督(汪文僖公新。
)假我叔氏胜军三千,以田悦之亲家,分猗卢之馀卒,与先生一鞭一笔,九拒九攻。
才及贵境,而南土练、甲诸军悉隶麾下。
妇人作贼,马援之所能平;女子从军李广之所不将。
而时所部女官土司龙囊仙者,马上桃花木兰火伴,宠以妺喜之男冠,假之敖曹之鼓盖,壁其军于水倒流山也。
龙仙则惟拥二矛,禽史归而仅驰七骑。
先生之计,又更旧将以易夷兵,变徽章而改番服,不旬月间而女贼王囊仙于麾下。
兴义之战,以李典步骑八百,破吐蕃宁州三万,力追银鼓,生禽鬼章。
论功者谓督部灰囊火马之功,实本道输攻墨守之奇也。
南笼围解,我叔氏以前官左降,复介君于湖楚军营者五载
急攻则毡下浓书,缓战而围城作赋。
杜暹州纸,岂止百番;谢公库笺,殆将九万。
房玄龄军书之奏,驻马皆成;令狐楚白刃之中,挥毫不辍。
大府初以君奏留黔中,而介推逃赏,鲁连辞功,赋樱桃为林甫微辞,(军中作《冰山曲》。
)咏蜀道与严公寓意。
要其赋性萧閒,秉心引退,示不愿为桓冲参军,故托意作郝隆蛮语也。
叔氏尝语予曰:「吾贵州之行,涖斩叛苗一百馀万。
韩愈行军,不逢裴度;而令狐辟幕,实得刘蕡
」盖谓先生邹、枚之亚也。
八年癸亥,与良士结邻吴中,何萧两隽之巷,张陆交让之渎,既无贞白层楼,谁与戴公筑室?
重阳风雨,日日催租;淞水莼鲈,年年负米。
长洲宋汝和观察为同人刻《今雨集》也,属良士郑集之鹧鸪,屏谢诗之蝴蝶,选取雄章,多将百首。
其盛气如孔文举,其博议如刘子骏,其贯串如郦道元水经注》,其磊落如司马《大人》《游猎》赋。
繄是时也,赵晔第论其诗细,蔡邕已传于京师,爱君者焚宫中媚香,不议君者亦蔷薇浣读。
香山诵一首而女子价高,康乐出一篇而洛阳纸贵,无以逾矣。
古之工为诗者,或一卷擢第,或一联入相,或一诗得黄门,一诗得郎侍。
先生者,李泌蓬莱之阁王圭金炬之莲,国之光也。
而乃杨徽警句,未登御屏;公权法书,不题殿壁。
生无花树之居,死乏西华之里,呜呼命欤!
性乐楷隶,工李主错刀,法永公门限,穿羽阳宫瓦,写老妪扇头。
其与人书也,绿盆糊面,岂惟百函;青泥封书,每驰万里。
陈遵尺牍为荣,得刘宏手书为
若良士之不嗜装潢者,亦复衣藏索靖之书,带秘钟繇之札。
孔文举谓举篇见字,欣然独笑;蔡中郎谓笔迹当面,相见无期。
能无恸哉?
精音律,工三弦,亦习弄笙篴,弹琵琶则鸲鹆立听,奏羯鼓而群羊踯躅。
十四年己巳,与太仓毕子荺华珍流寓京国,作《伶玄通德》《吴刚修月》数十出。
微服听酒楼之歌,重赂购乐人之价,若王昌龄之旗亭次第,李协律之流布管弦,王门伶人,争为搬演也。
素不赁车马舆轿,公卿名大夫或时访其门馆,怡然不报。
单衣练布,惟能昼眠;散发斜簪,不标丰度。
窃以为南州高士,但见林宗江东步兵,不张翰
先生之致,夐乎高也。
渊岱之宝不尽,延州之德不孤。
钱塘陈云白洎令子孟楷萧子山,学相次第,才各纵横。
先卒之日,纪其丧事,赙之歛之,传之序之,而先生之哀毁灭性,死孝传矣。
夫诗,小艺也。
香山而死者为唐衢,膏少陵而饮者如张籍李洞铸佛,孙晟画仙,谅有人焉。
李益「征人」之作,天下皆传;嵇康四言之诗,恺之如画。
君何不年,而使后君死者沈子明刻李贺遗诗,王士源为浩然序也!
时嘉庆二十一年水姨甥仲瞿王良士顿首拜书。
超越变化,乘空凌行,吾于太白东坡两家神往焉,盖其得于天者厚,而资于学者尤深也。
铁云孝廉与余家为三世旧交,深知其贤于世者,当不独以诗称,而胸次博大,志行雅洁,于其诗略见之。
顷者铁云过吴门见访,得读其行箧所携诗二卷,皆黔南戎幕往还时作。
助之以江山,习之以军旅,则又如少陵入蜀后诗之一变。
司空氏之品曰:「反虚入浑,积健为雄。
」又曰:「黄唐在独,落落玄宗
铁云盖骎骎乎其日上矣。
岁在癸亥闰月长洲宋思仁霭若书于红杏轩中。
开径如凿山破,下语如铸铁成,无一意不奇,无一句不妥,无一字无来历。
是真能于长吉玉溪、八叉之外别成一家,遂独有千古,宋、元以来所未见也。
岂惟畏友,兼藉师资,叹服何既!
阳湖赵云松(以字行。
)识,时年八十。
先生与先君子同名,故每与笔札往还所署皆如此,议记。
) 揽所投示诗卷,不及二百首,而众体咸备,纵横莫当,为击节者累日。
诸体之中,七古尤胜。
若《张公石》《断墙老树图》《破被篇》等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非浸淫于三李二杜者不能。
又如《团扇夫人曲》等篇,不啻郑公妩媚、广平铁石矣。
窥豹一班,得麟独角,欣赏当何如也。
梧门法式善读竟并题。
他人之诗有六义铁云之诗兼有三长;他人之诗有四声,铁云之诗兼有五音;他人之诗有、宋、元、明铁云之诗则兼有《离骚》、八代也。
乙卯以前足名家矣,丙辰以后其大家乎?
同县龙铎震升氏题于湘藩官舍之古雪山房。
铁云孝廉足下:仆闻韩娥之讴,不夔、旷而赏;纤骊之足,不良、杰而贵。
岂不以作之难而知之易耶?
然而鱼目混珍,什袭过于照乘;幽兰敛馨,弃置等于苇。
知己之叹,有由来矣。
足下勤勤媚学,嚣嚣好游,猥以识途,得窥隐雾。
纵横文雅,鶱翔藻思,使仆摇目黄绢,戢心雪,反覆嗟叹,得未曾有。
昔者庐山之诗,勒诸斋阁;陇首之句,书于便面。
仆虽非其人,实有同嗜,乃蒙损书,奖饰过当。
仆少惭学殖,早从簿书,犹幸监司事疏,未抛故业;海滨地僻,不乏嘉宾。
选胜携壶,寻芳减从,亦窃冀识伏鸾于海上,怀好音于空谷焉。
足下味经史之腴,得江山之助。
博议之著,既成于早岁;八览已就,合悬之国市。
何不其简札,付之,此诚嘉惠之盛怀,无损劳谦之深诣。
芳草未歇,绪风渐畅,跌宕文史,保卫眠食,临书驰企,不尽所陈。
阳湖陆孝廉继辂读足下所赠俞五琵琶诗,诧为绝调,倾想备至,行复以乐府诸作示之矣。
廷敬再拜。
(右沧州李味庄先生手书。
庚午七月铁云孝廉枉顾,以长卷索书鄙作。
仆本不能诗,又奉读大集及见赠之什,惊才绝艳,令人舌挢不下,况敢持布鼓过雷门耶?
顾辱虚下殷怀,深惧有孤雅教,录杜句若干首,聊塞诺责。
愧东挦西扯,得罪古人,或者以儿童颠倒天吴,见原大雅,一笑置之,幸甚。
钱唐梁同书识。
时年八十有八。
少陵篇什,以蜀道为工;玉局文章,以海外为最。
若乃隐几危坐,谈邹衍之九州;欹脚高眠,游少文之五岳。
则缩地无术,坐井何观
又或韬沂历远,称娖探奇,读秦碑而失韵,探汉策而忘年,谬解广陵曲江,误赋黄州之赤𡽶。
亦复识惭测蠡,才窘练都,将何以吐纳风云,牢笼图史,辟蚕丛于纸上,走巨灵于豪端?
铁云孝廉《瓶水斋诗》,则庶乎群雅尽掩,两弊俱亡矣。
铁云旧家蓟北,作客江南皋桥伯鸾赁居,当湖为公房婿水
而南史寓公,多书故土;西京科举,必自本州。
快心黄绢之辞,失意红绫之饼。
策蹇长安道上,未是家乡;落帆短簿祠前,反成故里。
所由以幽并之慷慨,兼吴越之歈吟者也。
溯其少侍严君,久随远宦。
横画舫,庭秋水之波;香染征衫,庾岭梅花之瘴。
树攀八桂,路绕三湘
既而一舸还吴,单车适
灞陵感旧,汉上题襟
桄榔和木客之吟,茉莉纪夫人之谥。
每登高而怀古,独击汰以长谣。
况复一上天梯,再经,题壁奢香驿畔,传餐关索岭前。
时则九姓鸱张,三苗豕突,雄师合,上将星高。
铜柱辰溪,肃银刀之甲帐。
君乃墨磨龙盾,纸写羊皮,斫地作歌,据鞍起草。
印娘属鞬,激昂龙女之篇;甲横戈,怆恻花卿之作。
红江绿海,雨雪怀人;㺜妾猺仙,烟花俗。
续蛮府娵隅之唱,补汉家铙吹之歌。
或以压线生涯,疑妨浏览;转蓬踪迹,恐废蒐罗。
不知刘穆百函,乃其馀事;王充十箧,多载奇书。
冥心默识,马上枕上之功;淬掌远稽,岁馀日馀之候。
手钞八千馀纸,口诵四十万言。
王劭思书,临餐闭目;杨凭好古,对客摇头。
其壮游也如彼,其博览也若此,宜其击钵频催,携囊满贮。
碧城锦瑟,义山最善制题;苍耳头,飞卿尤工属对。
张融名玉海孙绰句作金声。
抗颜古人,高步吾党,作者之推,良非妄已。
且夫一得仪同,马生遂胜孔子;未成进士,梁使不识罗君。
铁云者,惜其命与才妨,名由遇减。
余则谓失马何尝非福,探骊要在得珠。
假使雁塔早题,鹓行遽列,入参玉笋,出绾银黄,迹拘台阁之间,力尽簿书之内,转恐渭城罢唱,燕寝废吟。
今则顼顼萧晨,悠悠远道,烟云发其藻采,卷轴助其波澜。
乘有暇之时,作必传之业,安见晚达之马周,不胜早贵之何晏哉?
余与铁云昔岁测交,在仲瞿孝廉之坐;今兹话旧,过云伯大令之居。
仲瞿石鼎句奇,冰车词壮,出入三乘,纵横百城。
云伯涛涌碧海,霞卷绛霄,上薄风骚,下掩卢骆。
铁云树精严之笔阵,逞诡谲之词锋。
各有千秋,能无三舍?
乃辱惠施知我之深,每有敬礼定文之托。
因陈梗概,书诸简端。
撷其英华,此才何减八斗?
语其声价,一篇可直百
以质艺林,庶不河汉。
娄东萧抡子山序。
重刻瓶水斋集·序
退之有言:士有旷百世而相感,诚不自知其何心。
苟非世之所稀,胡为使予欷歔而不可禁。
乃有文章之应求,同于风义之感激者。
宗啸吾司马,生有轶才,雅好诗歌,亦既不懈而入于古矣,流连作者之林,读《瓶水斋诗》而笃好之。
铁云先生天才亮特,超乎尘壒之外,冠剑远游,与奇气相发,诗篇雄峻,畦町独辟。
同时朋辈既无与抗手,即求之高、岑、欧、,且变化匪由于拟议也。
风徽未沫,诗卷流传之本渐稀。
阳湖黄仲则秀水王仲瞿丰才啬遇,略等先生,顾数十年中,遗集皆四五刻,纸贵蓺林。
《瓶水斋集》则不绝如线,啸吾锐意覆刻行世,然而薄宦羁栖,铅椠不易。
就同志诸君谋之经岁,工未及半,啸吾遽捐馆舍。
玄文在箧,以待侯芭,而《瓶水》一刻,又君未竟之绪。
边竹潭鹾尹再谋之同志,乃得告成,时宗君之逝已将一年。
袁中郎徐文长遗草于故纸中,赏奇感叹,作叙有「微至」之言;今舒氏遗集得啸梧而益广其传,吾尤望世有袁中郎其人,以传文长者传啸梧也。
然而幽奇磊落之士,生而连蹇,不得已以空文自见。
铁云之落魄戎幕,略似文长啸梧之浮沉下位,差类仲则
则夫数寸之遗书传与不传,要之不必为酱瓿之覆,亦仅同骏骨之求而已。
可胜慨哉!
仁和谭献仲仪叙。
重刻瓶水斋集·引
《瓶水斋集》十六卷、《别集》二卷,自巴朴园副使刊于真州,阅七十馀年,版片寖失。
吾友铁岭宗啸梧郡丞)博综群籍,尤留意北方文献。
尝谓乾、嘉之际畿辅作者林立,铁云先生天才横溢,陵轹古今,与常熟孙子潇秀水王仲瞿先生相颉颃,当时有三君之目。
今孙、王撰著,江以南家有其书,舒集别无刊本,当继巴氏重锓以广其传。
爰从丁君松生假得原刻本,甫授梓而疾作,绵惙之际,举付保枢,属为卒业。
保枢诺而受之,将以传舒先生者并传啸梧也。
深惧废坠,负我亡友,乃与松生函约同志醵资助刊,岭南许星台中丞年丈复力为提倡。
啸梧之歾十阅月而书成,譬造浮图七级,快睹合尖。
自今当与《天真阁》《烟霞万古楼》两集鼎峙不朽。
既酾酒以告啸梧,益重我山阳邻笛之感已。
光绪岁在丁亥六月任丘后学边保枢谨识。
余校刊《瓶水斋集》既卒业,先生诗尚有咏襄阳太守王树勋事,所谓《和尚太守谣》者,为世脍炙,而集中弗载,颇疑书阙有间。
既而仲仪复觅得《瓶水斋诗话》写本,卷尾有孤子昌枚识语,称先生别有乙亥年诗一卷未刻,顾以搜辑末由,徒事惋叹。
岁庚寅十一月松生之犹子修甫孝廉偶坐坊肆,睹架庋旧刻《瓶水斋集》,试一抽阅,则乙亥年诗已编列第十七卷,《和尚太守谣》一篇固俨然在也。
喜而见贻,乃并《诗话》一卷,均续付剞劂。
延津龙剑,终久必合,文人慧业,理亦宜然。
刊成附识如左。
世有嗜先生诗者,当同为拊掌也。
光绪辛卯天中节后一日保枢再识于武林寓斋。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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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珠清 1771 — 183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71—1833 【介绍】: 江苏阳湖人字珍浦别字星联晚号蓉湖道人
恽毓秀女。
能诗善画。
嫁完颜廷璐。
夫卒,教子严。
长子完颜麟庆官至南河总督
纂有《兰闺宝录》、《国朝女士正始集》。
恽珠字星联一字珍浦晚号蓉湖道人阳湖人
肥乡典史毓秀女,满洲泰安知府颜廷璐室,嘉庆己巳进士江南河道总督麟庆母。
有《红香馆诗草》。
闺秀词钞·卷十一
字珍浦号星联晚号蓉湖道人阳湖人
南田先生族孙,典史毓秀女,完颜方伯子妇,曙墀太守室,河帅麟庆、库长麟知州麟书母。
有《红香馆诗馀》。
珍浦诞生之夕,祖母唐梦老妪授,遂名之。
尝自梦前身为妙莲菩萨侍女,护书红香岛中,因绘《红岛侍书图》。
幼颖慧,从父尉肥乡,十岁工诗,兼精绘事。
方伯公适宰肥乡,眷属往来,姑索绰罗氏器其有才且贤,一日,试以锦鸡诗,援笔立成,云“闲对清波照彩衣,遍身金锦世应稀。
一朝脱却樊笼去,好向朝阳学凤飞。
”大蒙赏鉴,遂为太守公聘定焉。
卒以贤孝称,河帅年十九成进士,太夫人以诗训之,有“科名虽并春风发,心性须如秋水平。
”河帅初入中书,太夫人自绘紫薇便面,题诗赐之曰“金贴传名,青钱入选。
薇省森严,凤池清浅。
夙夜勿怠,匪躬蹇蹇。
叨列清班,勉跻通显。
”迨河帅出仕太守,荐升巡抚节镇南河,所至则著循声,皆秉慈训也。
太夫人慈祥乐善,常制药辑方,济人无算,从宦就养所至,修葺道途祠宇,不可胜计,于经济治体,无不通达。
尤明心学,慕李二曲先生,以孝子为醇儒,重刊其集,制序行世。
又刻《逊庵语录》,以述祖德。
尝论古今世运,有治乱维持不敝者,全在纲常,乃仿《列女传》,博采史志,纂《兰闺实录》六卷,先孝行、贤德、慈范、节烈,而以智略、才华殿焉。
又广搜国朝女士之作,选为《正始集》,二书可为闺中之文献。
太夫人画得南田家法受,于清于族姑冰也。
仪征相国论为女中之儒,岂虚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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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梁清 1772 — 185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长洲人字宁术号凫乡
诸生
善填词。
有《红豆树馆词》。
陶梁字宁求号凫乡长洲人
嘉庆戊辰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
有《红豆树馆诗稿》。
词学图录
陶梁(1772-1857) 字凫芗,一作凫乡或凫香
长洲人
嘉庆十三年(1808)进士
编修
官至太常寺卿内阁学士礼部侍郎
以病乞归,士论多归之。
诗不多作,白而不浅。
尤擅倚声。
编有《国朝畿辅诗传》、《词综补遗》。
有《红豆树馆集》,词在集中。
红豆树馆词·王昶序
红豆出南海,载南州异物记,益部方物略诸书。
种,有树种,初见于王摩诘诗,其实圆而红,然不能移植他处,故江浙间绝少。
近时惟吴门惠学士半农家有之,以名其斋,而他处无闻焉。
陶子凫乡居娄齐之间,家亦有此树。
结实累累下垂,殊可爱玩,憩其下者,每流连往复,若不能去。
盖红豆一名相思子,思发乎情,止乎礼义,乃不堕纤巧浮靡之习,得为风骚之苗裔。
凫乡雅歌,通诗古文,性情风格似魏晋间人。
而尤以词擅名于时,所作前以石帚、玉田、碧山、蜕岩诸公为师,近则以竹垞樊榭为规范。
其幽洁妍靓,如水仙之数萼、冰之半树,用寄其清新婉约之思,信可为南宋以来词家之别子矣。
凫乡博雅嗜古,从余游。
余缉续词综,得其搜采之功居多。
余少时于倚声一事颇曾致力,今衰老,久辍不作,而凫乡年力初壮,进而不已,行以著作擅长艺苑,集词学之大成。
读红豆词者,其以此为骥之一毛、豹之一斑可也。
昭阳大渊献寎月望日,青浦八十老人王昶序。
红豆树馆词·吴锡麒序
驻枫烟而听雁,舣葭水而寻渔。
短彴遥通,高楼近接,琴横春荐,杂花乱飞,酒在秋山,缺月相候,此其境与词宜。
金迷纸醉之娱,管语丝哇之奏。
浦遗余佩,钗挂臣冠。
满地蘼芜,夕阳如画,隔堤杨柳,红窗有人,此其情与词宜。
若陶子凫乡者,家住中吴,烟波绕户,船来虎阜,罗绮生风。
狎浪而订鸥盟,折花而招燕梦。
东风白苧,最怜寒食之天,细雨黄梅,重认横塘之路。
窟真容懒,语不嫌痴。
芊绵而绿意生,宛转而红腔应。
论其技则肱经三折,绎其思则肠转九回。
情之引人,兴不能已,固如斯也。
况复湖寻高士,庙访水仙,踵花鸟之前缘,蹑烟霞之古径。
南渡之江山宛在,西泠之依然。
于是击钵于青豆之房,调弦于黄篾之舫。
浅斟未已,逸调先铿。
响落凉苔,声催落叶。
流水均其采采,白雪振其霏霏。
唱如小海而尤豪,人比中仙而更胜。
又孰不思同旅语,并写灵襟。
盖其居也如此,其游也如彼。
以佳丽之地,作其謻台,以灵秀之区,为之骑驿。
单衫小扇,则街子无猜,短笠大瓢,则芦人亦熟。
和徵招而去,歌哨遍而来。
石门文字禅,为东泽绮语债。
此红豆树馆词一编所以清而能婉,丽而不佻,得大雅之遗音,传南宋之正轨也乎。
仆久违衡泌,屡溷风尘。
乞食叩门,马如蛙钝,息交闭户,车类鸡栖。
即欲裁寄小词,量填短拍。
而故山有阻,旧雨不来,远趣莫招,孤吟易辍。
兹幸遂循陔之愿,申伐木之欢。
桂隐南湖,伫渔歌于西塞。
馀情有触,结习未忘。
则蚕抽未尽之丝,蝉曳将残之响,得是编而振发之,不啻迷津而逢宝筏,失路而得导师,其助予为不少也。
嘉庆壬戌秋八月钱唐吴锡麒撰。
红豆树馆词·李云章序
时物变态,山川殊状,人少壮老异形,目寓焉而不能留者,唯文词可以留之。
昔人零篇断简偶传于世,虽数百年后、数千里外,观者辄如置身其中,与之周旋,而不胜流连嘅慕之致,以为笔墨之可以移我情矣。
况在作者非深于情,而能若是哉。
仆读红豆词而叹凫乡先生之情之至也。
夫士方贫贱,恒郁郁无以自乐,一旦得志,律法填其膺,声色炫其外,酬应汩其神明。
与之语平夙之交游、登览之胜迹,忽若梦寐,不复省忆者,往往有焉。
君起寒素,结交老苍,驰骤坛坫,为江南诸生
及入翰林,出任郡守监司,为畿辅贤大夫而意趣无少异。
俸馀则聚书画,政暇则延纳才士。
每与座上客谈向时江湖之乐,徵文献,举佚事,津津然不以为疲。
至亲故离合之感,俯仰陈迹,则凄然黯然莫能自已,盖居恒未尝一日而忘旧也。
于是聚其旧时所著,加以近今之作,合为一编。
大而父子兄弟夫妇之伦,君臣之遇合,师友之渊源,礼典政绩之敷贲,暨乎岩居川观、嬉春访秋,一觞一咏,罔不抒写性情,而芳菲恻怛之怀、绵邈庯峭之笔,白石白云合为一家。
使读者展卷神往,如成连之琴、桓子野之歌,自不禁其情之与俱深也。
仆与君甲子订交于人海中,兄事弟畜,意气相得。
别而复聚,则升湛悬隔。
主客追陪,申之以婚姻,又十馀年于兹,而交情日益笃。
以君待仆之情,知君用情之厚。
词虽小技,而激发于孝友忠信之大节,无非至性所流,岂直词翰之工而已哉。
道光癸巳孟夏,大兴李云章谨序。
红豆树馆词·吴长卿序
将使敦古欢于尘壒之表,延峻赏于冲漠之区。
握月担风,徐仆射聊资谈助,模山范水,宗处士惟事卧游。
虽复寓意丹青,希踪元素,而高风已邈,仅传之真,穆行无徵,虚忆萍蓬之迹。
讵知苦,旧境频迁,玦判璋分,新愁易积。
鸿印泥而莫定,驹过隙而难留。
设非追感抚尘,兴怀坠雨。
状唾月推烟之景,写牵云曳雪之情,几几乎迷五散于棋枰,索一吷于剑首矣。
凫乡观察系传栗里,家住苏台
绚火凤之九苞,标石麟之独角。
彩笔则平分李峤,艳锦则早夺江淹
义苑共羡其奇侅,艺海足资其荡涤。
方其蜚英横塾,撷秀回泉。
陈庚子之遗经,辩己亥之误字。
秋澄玉宇,桂子飘来,路接金台,槐花踏遍。
用是息尘鞅于梵刹,洽幽贽于礼堂。
已而放棹潞河,停骖苑。
南陔则艺兰发咏,西堂则梦草裁诗。
洵足庆焦氏之福兄,颂鲁侯之寿母。
无何云回鸾驭,风急鸰原。
菤葹心拔而弥伤,箖箊泪清而欲槁。
洎乎芝芙圆梦,鹣𪃸齐心。
玉作田腴,金将屋贮。
曹大家史编旧稿,浅印脂痕,卫夫人笔阵新图,浓留墨沈。
著姓交推于徐淑,深情尤甚于高柔
此又茑萝莫喻其缠绵,蘅芷自成其馨逸已。
是时述庵少寇方筑平津之馆,辟涑水之园。
万壑涛声,曾陪讲席,九峰黛影,重访渔庄
觅旧伴于短李迂辛,赏奇文于大邢小魏。
刘孝标五十纸之课,搜李承休三万轴之储。
靡不雪纂露钞,劬于淬掌,琼纲玉格,朗若列眉。
重以谷人司成鸥鹭寻盟,岑苔合契。
谢混改席之敬,修袁逢分坐之仪。
往往携屐探幽,支筇选胜。
偶拈逸调,同谱新声。
题花而香拂酒卮,伫月而凉侵琴荐。
宜乎张温无辈,推重于元晏弁言也。
至若瓜步潮生,蒜山月落。
秣陵桃叶之渡,认芜城皂荚之桥。
虎阜秋深,未消剑气,马塍春老,欲葬花魂。
缄情则转绿回黄,选恨则等莺期蝶。
又若千丝系缆,六柱移船。
借蓝尾而飞觞,眼才一瞥,就红牙而按曲,肠已九回。
虬漏沉沉,二分明月,蚖膏滟滟,四照琪花
亦复逞咀之妍词,抒擘石研丹之幽怨。
禺山耀彩,五色相宣,若木舒华,千寻直上。
观察握画日之笔,步登云之梯。
玳筵乍启于樱厨,琳简近承夫蓬观。
于是鸾坡儤直,螭陛趋班。
纂有唐一代之钜文,传名山千古之绝学。
美矣茂矣。
长卿朅来东阁,得遂管窥,偶忆西泠,已成梗泛。
一邱一壑之位置,慕半村半郭之嬉游。
李公垂雅有同心,句传珂里,元次山请申后约,笑指杯湖
时道光癸巳孟夏钱塘吴长卿谨序。
红豆树馆词·王柏心跋
凫芗观察曩著红豆树馆词,梓行已久。
后复有感旧纪恩之作,都为八卷,合而刊之,授柏心使论其大略。
余考词之始兴,大抵流连风月,泛咏皋壤,感物而动,其绪无端,以凭虚为奇,以超旷灵澹为宗。
子瞻幼安辈为之,泛滥于子史,驰骋议论,其体一变。
然以发摅其壮气雄心而已,未有综贯生平,标举志行,若年经月纬,粲然可睹指者也。
兹则体沿协律,义兼纪事,排比敷陈,开昔人未辟之町畦。
其伦则君亲、昆弟、夫妇、师友,其事则遨游、羁旅、敷文、纬典,其情则忻愉悲戚,其境则壮老穷达。
析之各有宗旨,合之互相首尾,又能分刌节度,穷极窈眇,有启涂拓宇之观,无宫凌羽替之疾,于此体为创见,而仍不失其正宗。
盛矣哉。
前此所未尝有也。
昔者司马子长杨子云班孟坚皆有自叙,杜子美北征、昔游等篇亦檃括出处,览者资为援据。
独填词家无之,世遂以为束于体格,无能恢廓,至有目诗馀为小道者
今读红豆树馆词,包含宏大,直举胸情,然后知此境正自无穷,人特未能穷其所至耳。
集中他美,诸公论之详矣,余以为自有倚声以来,兼众长而扩其境之所未至者,独于兹集见之。
遂举所见,识之简末。
时道光癸卯夏五监利王柏心谨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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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礼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西临川人字敬之
刑部郎中
李宪乔以风节相砥砺,从受诗法。
有《韦庐集》。
李秉礼字敬之号松圃临川人
刑部郎中
有《韦庐诗》内集、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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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智檀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四
释智檀字香木晚号肺山姓冯氏汉中人
本儒家子,生有殊姿,方九龄即有志弃家学道。
顶有黑子,大如芡高于粒,有相者曰:此子松顶一珠,必高僧也。
闻之,益自决。
时寇盗充斥,父母继亡,避兵深山,从热病中感观世音见相,膜拜而愈。
年二十,往明珠院礼无量薙发,闻两僧对语欲了生死必须参学,乃矢 志行脚,至终南读《楞严》有感,入长安遍投讲席,所至或代座演论,群相推许。
已而叹曰:“行脚事止于是耶?
”因游湖广,与人论《圆觉》至普眼章“根根尘尘周遍法界无坏无杂”处,忽闻孩提击钟声,不觉失笑曰:原来又复杂其语。
竟下座,觉通体舒泰,不可言喻。
自是不复事义学。
抵九江参竺庵成,复谒龙池微,皆有机缘。
及造佛日,叩具德礼,结制静坐三日,举头见桂树,豁然如井中跃出,从前所见皆冰释矣。
更随普明照,问学三载。
顺治甲午年,三十五始过宝寿,白岩位中符,遂受印可。
寻至湖湘,觅隐深山,值长沙岳麓寺久废,为虎狼所居,人莫敢近。
杖锡深入,就树结茅,唯一行者自随,夜则经行林麓间,虎皆驯伏。
不踰月,禅侣闻风渐至。
岁大旱,为诵佛祷雨,所至甘霖立沛,乡人感之,方谋建寺,而张少师节镇湖湘,蠲訾倡建大雄殿,督抚钜公布金建法堂丈室,门庑庖湢无不备矣,竟成丛席。
中丞三韩周公召南来抚湘,未至长沙,先梦僧于沅芷署中求见,后至山寺,宛如旧识,遂议建藏经阁
后与召南谭论,有心静自凉一语,不合,欲罗致其罪不得,或劝避之,曰:“祸患之来,亦节因缘,山僧得力处正在于处祸患,处祸患即所以了生死也。
”械系至狱,笞辱随之。
在狱中,每得食必施囚徒之饥者,有逋赎锾,代募金偿之,常劝念佛,以消夙业。
久之得释,乃诛茅天岳云腾寺。
未几,游南岳,住马祖传法院
康熙庚子春,中夜月朗,二虎怒号,若山崩石裂,直至草庐,策杖坐门前,厉声喝之曰:“尔业根未断。
”一虎俯伏,久之钟鸣,二虎一跃而去。
侍者:“慎勿言,恐谓我惑众。
”后往山谷者,多见虎,虎不伤人,人皆知虎为所驯。
辛丑,道出衡阳,访郡守张公,闻城外杀伤二虎,太息曰:“莫是我护山虎也。
”惋惜不已。
次日回寺,有虎于说法堂前大吼数声,闻之,喜曰:“吾护山虎固无恙也。
”然虎若善解人意,每于寺众聚集,新建柱梁,吼声相应,不约而然,屡验无爽。
尝有句云“玲珑茅屋无关设,虎鹿终朝伴作邻”即其事也。
寂,虎亦去。
著有《便麓居》、《剪蔓篇》《滇游集》《岳麓衡书》、《埋云草》及文集语录若干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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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锦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吴县人字廷坚号青嵝
诸生
诗沉雄顿挫。
京师,以厌其冗杂南归。
沈德潜归里后,引为同调。
有《青嵝诗钞》。
盛锦字廷坚一字青嵝吴县人
诸生
有《青蝼诗钞》。
清诗别裁集
字庭坚江南吴县人
诸生
著有《青嵝诗钞》。
青嵝诗从大历下入手,后层累而上,风格渐高,对《入蜀诗》得江山之助,沈雄顿挫,直欲上摩王渔洋之垒,以仰窥少陵
渔洋诗以《蜀道集》为最胜也。
京师,王公以下多折节下之,不耐冗杂归。
丙子岁殁。
是岁周子迂村、朱子木鸢、汪子山樵相次殁,吴下诗坛黯然无色矣。
予归田后,时与青嵝商榷,尤深人琴之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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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
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
嘉兴人
光绪六年(1880)进士
刑部主事,迁郎中
宣统元年(1909)辞官。
民国,在沪为寓公。
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
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
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
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
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
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
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
树石苍润,庭宇轩豁。
笔床茶灶,不移而具。
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
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
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
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
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
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
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叶皆为株。
」《列子·黄帝》:「若株驹。
」《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
」枯木而有叶如,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
》:「譬彼坏木,疾用无枝。
」《毛传》:「坏,瘣也。
」《尔雅》:「瘣木苻娄。
」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
」又云:「枹,遒木魁瘣。
」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
」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
郭前注就《》义言,《》言无枝,取略意也。
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
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
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
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
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
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
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
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
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
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
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
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
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
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
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
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远。
」其当日情事耶?
次其年,其事可见。
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
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
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
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
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
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
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荐时,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云「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
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
诗何足以尽公?
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
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
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
余臆则不然。
不观夫卉之病槁乎?
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
虽有懿彩,固无自茁。
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
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
其溉者然也。
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
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
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
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
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
呜呼!
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
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
出阿入,白伞彻光,弹指自在。
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
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
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
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
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
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
」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
呜呼!
《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
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
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
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
孟子言《》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
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
故《》《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婉耳。
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
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
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
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
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
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
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
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
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
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
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
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
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
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
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
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
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
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
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
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
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
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
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
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
又数年,朱先生亦卒。
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
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
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
丙辰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
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
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
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
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
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
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
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
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
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
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
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
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
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
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
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
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
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
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
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
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
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
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
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焉。
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
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
」嗟夫!
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
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
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
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
予年虽稚,亦被顾及。
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
予有所论议,叟赞许,予有所咨问,叟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
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
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
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
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
若今学士,可谓无学。
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
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
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今中国之谓也。
噫,国其殆哉!
」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
及今思之,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被命提学于皖。
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
」既而曰:「今何世?
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
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
」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
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
」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
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之所葺也。
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
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
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
」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
三复语,弥用感喟。
庚戌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
权贵恶之,留中不答。
抚膺太息曰:「天乎!
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
」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
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
雨后百科争大,风前一叶警蘦。
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
」遂告衰求去。
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
离皖日,再申西湖游约。
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
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
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
」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
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
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
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
」盖契證语也。
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
予叹曰:「乾阳无死,《》义故不虚耳。
曰:「余于是亦悟《》义惟密,颇觉以密通《》,应无不合。
子能为我言作證乎?
」予曰:「可。
夫《》之为义,即神变也。
神变即密之大用也。
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
盖不密宁复能易哉?
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
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
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
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
如是义證,不胜枚举。
》为儒密,又何疑哉?
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
」游既毕,予随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亦以浙乱辟居沪上。
相见无言,忻戚交并。
予见病甚羸,欲举词慰之。
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
」予曰:「心净土净。
六合之界,谁实为之?
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
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
」因留作长谭。
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快谭廑数次耳。
讵知一别,竟成永诀。
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
噫!
予与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令人玩味不倦。
惜予与嘉会不常,未能尽窥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
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
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
然窃谓学业如,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
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
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
若夫之诗,则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
」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先生,未之或先也。
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
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
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意气飙发,目无馀子。
因介得晤先生
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
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
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
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
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
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
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
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
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
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
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
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
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
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
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
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
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
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
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
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
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
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
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
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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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辅清 1617 — 169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17—1691 【介绍】: 江苏嘉定人字翼王
诸生
黄淳耀弟子。
嘉定被清兵屠城时,避兵乡间,远走浙东,于危难中保存侯峒曾父子遗文。
康熙间,被举鸿博。
召试时故意多作规切语,使主持者不致献,因得罢去。
有《续经籍考》、《十三经注疏类抄》等。
朱彝尊经义考》多取其说。
清诗别裁集
字翼王江南嘉定人
翼王黄陶庵先生入室弟子,学术志行不愧师门,所为诗亦复相似,钟、谭习气不能染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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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宗元清末至民国 1875 — 1932
人物简介
诸宗元(1875-1932),字贞壮一字贞长别署迦持晚号大至
浙江绍兴人
光绪二十九年(1903)举人,官直隶知州湖北黄州知府等。
大至阁诗·序(梁鸿志)
余识贞长逾二十年。
癸丑、甲寅间,贞长京师,见辄谈艺,又时时相聚饮博。
十年癸亥,余居上海贞长参浙江军幕,其主将每招余至杭州,暇则与贞长游湖上,饮酒楼,各出诗相视,以为笑乐。
又二年乙丑,余在枢府,邀贞长北来治官书,晨夕相见,顾簿书填委,而文酒之乐邈不可得。
居数月,余谢病去,贞长仓黄南归,以贫故,复为人掌书记,体力渐渐衰退矣。
六年辛未,以《病起楼诗》寄余大连,尽一册,皆绝句,读其诗,私心慨叹,忧其不久于世。
是年余来上海,复与相见,辄和余妙高台二诗。
未几又病,余走视诸寝,因怀参饵贻之,贞长目余曰:「环堵萧然。
」语次长喟,余亟乱以他语。
壬申三月,游华山归贞长已前死三日
夫以贞长文学粹美,交友遍天下,佣书老死而不获一日之逸,士之忧生失职至于此极,然则诗人多穷之说,其信然耶?
贞长治诗垂四十年,不名一家,而所诣与范肯堂为近,陈伯严郑太夷俞恪士黄晦闻夏剑丞李拔可交口称之。
余最喜其静安寺追怀恕斋一诗,以为浏亮沈痛,而家国、身世、朋友之感胥寄于是,盖贞长尝居湖广总督幕府恕斋总督瑞澄字也。
贞长才气横溢,赋诗喜和韵,和《落叶》诗叠韵至四五十不肯休,朋辈无抗手者。
顾其过人处,则在独谣孤咏,情与景融,悠然意远,而不系于更唱迭和之所为也。
贞长既死,其友朱钵文为之董理遗稿,凡七巨册,余钞得三百二十篇,刊布于世,稿本则归诸钵文,度必有好事过余而举授之梓者。
然即此以概其全,亦足以尽吾贞长矣。
甲戌秋日长乐梁鸿志
(录入:顾青翎)
大至阁诗·序(叶恭绰)
余年十二,随先君至,先君为妙选师友,故一时贤俊,多得从之游。
厥后聚散不常,遭遇复各异,曩者晨夕谈艺之乐,一逝不可复得。
日月易迈,往昔盛年各随尘浪以俱去,三十年中,哭桂伯华刘玉珩、沈筱宜矣,继又哭陈师曾斐漪,最近复哭诸贞长与刘未林、文公达
余幸稍识生死无常之理,不至以此伤性,然情怀则可知也。
又念诸君以特异之姿,阅世数十寒暑,所得者惟忧苦疾患,此固人类所同,然第求稍获世间名利恭敬,以窃自慰其非虚生浪死,其事亦至复不易。
呜呼!
人生之多艰,文人之无命,殆不信耶?
殆不信耶?
贞长长于余数岁,少好为诗,屡相唱和,惊其骨格腾健,望之莫及。
中岁偶读所作,则益转为苍浑,骎骎与散原吷庵诸公并驰。
没后,觅所为诗,固裒然成集,梁子众异因独任剞劂之役,刊成此帙焉。
贞长平生知友甚黟,今独得此于众异,于死友可云不负。
贞长异时屡助节使幕府,嶷然将有以自见,固非欲以诗人终者。
顷岁胥疏无俚,买地西湖红桕山庄,葺屋数椽,期将隐居以老,复遇焚如,燬藏书,万数千卷都尽,意气乃顿衰。
谋食来海上,所为诗始率易。
及病以死,几无赀为殓。
综其身世,颇类子美樊川玉溪剑南,然敛华就实,能用于世,复似过之。
至于诗之与古人絜长较短,则未易以一二言尽也。
余往者曾属友人吴眉孙师曾遗诗;伯华以学佛弃其文字;玉珩早死,无遗稿;筱宜、斐漪所作散佚;余比搜辑公达之作,尚未成编;未林遗稿则贫不能刊。
呜呼!
当今之世,贞长之犹得流传此帙,得不谓之厚幸欤?
抑文字与世谛牵缠至固,贞长曾从伯华学佛,今兹摆脱落尘鞅,将舍其所执而企其所未至,区区一诗集之刊布,其未必为贞长之意乎?
第朋辈之所得而助于贞长者,则固止如是也。
噫!
民国二十二年十二月番禺叶恭绰
大至阁诗·序(夏敬观)
诸君贞长既殁年馀,其故旧取手书诗若干篇,复辑录朋游传写投赠之什,汇为若干卷,长乐梁众异遂择其尤醇者,推次年月,编而刊行,使余序之。
盖君所为诗黟矣,然不自爱惜,投积败箧中,草或不完,己巳前存杭州宅者,不戒于火,君尝谓我当忆存之,今求其家不果有也。
少才力横肆,好魏源龚自珍之学,颜所居曰「默定书堂」,中岁始更名「大至阁」。
所赋诗多随兴所至,振笔书之,未尝刻意锻鍊,求胜于人,诗成辄自喜。
方一笺置前,未必尽惬吾意,及汇百十篇诵之,则才逸言雅,固不在近顷诸能诗者后。
余交君逾三十年,览省其间,酬唱之作,若历梦境,悲忧患难,尝与共之,有徘徊肝膈而不能去者,况与君生同岁,顾后死以序君之诗耶?
君善记书,久客疆吏幕,辛亥武昌兵变,君遂去,后过恕斋,有诗最为朋曹所传诵。
生平志事,亦略具于是。
又尝记相者言「当获身后名」,纪之以诗。
翳古以来,以诗名而命蹇似君者,代有其人,亦惟使吾辈执卷吟讽叹赏而已夫,身后名果于君何济哉?
新建夏敬观序。
病起楼诗·序
《病起楼诗》一卷,总七言绝句七十二首,为居士今岁病两月馀时所制。
中间人事之乖迕,病状之嬗易,皆著于篇什。
今幸而不死,自视辄为哑然,但以诗而论,则钱牧斋所谓许秀才体矣。
儿子章世、祥世既为写录,将以寄海内故人,吾友朱翁炎午、陆君丹林乃举以付印,海内之知居士者,见此短册,当信居士犹在天壤间也。
中华民国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大至居士记。
居士病之得生,朱翁张十一弟森玉皆有厚于居士用,并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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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本㒥清 1623 — 1683
新续高僧传·杂识篇第十之四
释本㒥字远庵
姓陆氏昆山人也。
襁褓即孤,依母与兄,因感嫂亡尸动惧而告母求出尘。
世母曰:“我昔见天童僧行不凡,汝果有志,可往从之。
”即依命剪发径投天童。
时明崇祯壬午六月初七,值密云退休通玄,欲往求度。
俄阻危疾,既闻密逝,山翁道忞继席,遂从薙度,前后追随,历经八刹,服勤一纪,其间钳锤炉韛,艰苦备尝,受付嘱于昆山安禅庵。
清顺治十二年冬,就维扬宝积院请。
明年四月,始入院示众。
僧问:“春风吹大野,万物尽光新。
为复法尔如然,为复神通妙用?
云:“脱壳乌龟飞上天。
”僧云:“一声幽鸟云天外,霭霭山光翠欲流。
云:“郤被风吹别调中。
”僧云:“青帝不劳常作主,迥然不逐四时凋。
云:“如何是‘不逐四时凋’底句?
”僧礼拜,便喝。
尝至巴陵𡚓禅人统四众,就普济庵请。
小参:“不传之道,回绝雕镌,松直棘曲,鹤白乌玄。
山僧不是无玄可说,无妙可宣,不欲强生节目,诳惑闾阎,简直说一句究取父母未生前机缘。
”寻应湘阴神鼎之请,始为开法,迁主天童,凡十二载,移蛟川瑞岩,未几继席平阳山,翁示寂,应鄞白云之请,寻复归瑞岩
康熙癸亥秋入寂,世寿六十有一。
著有前后《语录》、《诗集》数卷。
其《被衲歌戏赠兀庵大师》者,词曰:“千丝织,万丝缀,通身是眼百杂碎。
秋云卷处波纹开,荷芰幅边柳线脆。
剪尽烟霞补不全,历穷天地不知岁。
粪扫衣,何森秀,凤毛麟腋俱落后。
领头袖底自玲珑,文彩纵横欺绵绣。
非全襕,真越格,千圣不传谁争得?
珍衣不换老瞿昙,护持那费迦叶力。
不入众,宁随色,非青非白非黄黑,挂时上绿苔痕。
梳风不染红尘迹。
或时蒙,或时披,世事如麻总不知。
不特御寒还御任。
数日炙,与风吹。
谁为伴,谁为邻,棕鞋竹杖与蒲轮。
竹杖他时化龙去,渠能解作弥天云。
”诗境禅心,道通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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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祥晖清 1621 — 1672年五月二十五日
新续高僧传·明律篇第四之五
释祥晖字瑞林
姓孙氏天津人也。
方在娠时,母感异徵,私祷弥勒院得举子。
六岁随祖母王氏诣院礼佛,虽在龆龄,触事通晓。
近听梵音,辄形喜跃。
祖母知有宿根,不堕麈劳。
久之,入里之无量院,礼济舟薙染。
教习经论,髣如记忆。
年二十,诣宝华受具于定庵
三载安居,专精律部,研究止持。
壬午春,辞定南下,兼慕禅学。
历普陀、天童、育王、显圣诸刹,凡浙中名匠,莫不参谒。
闻济舟病,招之北还。
明年柏林遇独超,痛领钳锤,方得了悟
壬辰春,从檀波来瑞应,命掌监院
律法大弘,寺声复振,皆唱导之力也。
丙申,将登五台
口偈有云:“摩尼宝积光辉满,定向无人觅处逢。
”盖文理通彻,自成妙旨,非徒眈吟咏可以企及。
辛丑檀波寂灭,继主瑞应。
十载精勤,以律持躬,内外肃然。
康熙庚戌京师地震,殿宇倾颓,乃竭资修葺如故。
复构法云、金汤二宇。
壬子夏五月二十五日辛巳,示微疾,集聚诫曰:“尘劳幻影,推穷莫测。
稍涉安排,即成大错。
随缘所遇,莫生节目
谨持斯语,莫或怠息。
”言讫坐化。
春秋五十有二,腊二十有六,塔于都城德胜外古塔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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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荣宝清末至民国 1878 —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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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荣宝1878年—1933年6月),字衮甫一字太玄江苏吴县人清朝中华民国政治人物,中华民国外交官。
(《思玄堂诗》,录入:顾青翎)
思玄堂诗·跋
自三十六体出,学者始识以茂密深醇之法,梯阶杜境,韩、和继作,有宋杨、刘、钱、晏诸人复衍其传,其后浮响寖增,去杜愈远,诟者至以挦扯相诋,由是宗者盖稀。
衮甫年丈后于、刘诸公殆九百年,生平为诗,初不规规酬唱,直抉李精髓以入杜堂奥,图阵严整,未尝率尔成咏。
忆甲子寓故都,曾假手稿讽诵,虽寻常一字,亦窜易数四,想见用心苦矣。
年丈既归道山,哲嗣子长、公纪诸兄定其遗稿,以传不匮,孝思孰大于是。
以拟义山学杜,遥遥千载,信足辉映后先。
年丈粹然儒宗,毕生致力《法言》,已见江河不废,其于声韵尤足俯视海内,抗响有清,固无俟乎诗名以传。
即以诗言,亦自有不朽者在。
集中附见补亡诸诗,以飞所知,殊不仅此。
甲戌旅京,[见]年丈为书聚头扇二律云:「老学真馀炳烛明,一编覆瓿欲何成。
篹玄耻署新诸吏,议礼甘为鲁两生。
别久未忘春树色,诗来如听暮江声。
酒人寥落悲歌减,击筑难为独客情。
」注「次韵答纕蘅兼寄秋岳」。
又:「帝京景物不堪寻,偶过梁园春正深。
经雨繁花成碎锦,接天乔木更轻阴。
百年蔽芾思周德,一士婆婆动越吟。
莫怪少陵无好思,王孙且复保千金。
」注「癸酉暮春萃锦园海棠分韵得深字」。
今检《思玄堂稿》,未睹两诗意者,遗珠或多,秋岳纕蘅先生,平生往还,他时谅有裒益。
复忆甲子借读手稿竟,奉题二诗云:「论道谈玄兴不穷,及门常得坐春风。
为霖久属苍生望,载笔还参造化功。
洗尽铅华归澹永,力收刚健到沉雄。
微闻绛节仍东驻,定有新词付锦筒。
」「文章千万灿琳琅,(集题《金薤琳琅斋稿》。
)早见声华动八荒。
天上神龙信夭矫,众中仙鹤自轩昂。
朝宗江汉同归海,避月星辰各敛芒。
愧我无途换凡骨,欲因公乞上池浆。
」年丈往矣,久坐春风,凡骨犹昔,披诵兹稿,不禁泫然,世有知音,其或能继郑笺,用阶少陵之壁垒耶?
民国二十六年四月,年侄冯飞谨识于南都
金薤琳琅斋集后序
先兄衮甫遗文若干篇、诗若干首,缮写既竟,诸孤以书来告,东谨识其后,曰: 兄资禀绝人,博涉群籍,为文上规陆机,下亦比踪容甫
蚤识馀杭章先生,更相推重,尝称「枚叔作文,下笔便古」,枚叔者,章先生字也。
先生亦言当世骈体文,衮甫第一。
由今观之,可谓各当其分,曾无溢美。
至于论学,则尊信家法,颇有异同。
兄弱冠升朝,荐至卿贰,民国以来,持节使海外历十数年,簿书鞅掌,未能专力于学,然所为《法言义疏》,先后凡三易稿,折衷群言,表章微隐,信乎县诸日月不刊之书也。
诗宗玉溪,形神并肖,初不憙宋人,晚乃以荆公、东坡为不可及,自作亦转趋平澹。
东于玉溪诗,好之而弗能效也。
一日,兄命作无题,属思不就,兄拊其肩曰:「弟习词,乃畏作香奁诗邪?
」既而笑曰:「弟唯擅词,芬芳悱恻之情,别有所寄,故不工此耳。
」又尝欲裒两人诗合为一编,题曰《二子集》,东以篇章散亡,蹉跎未应,今则已矣。
日月云迈,已长。
四年之,师友都尽。
自伤愚闇,恐遂无所成就以终其身。
加世乱相寻,生涯萧瑟,偶从朋好,以俳优自娱。
风雅之道,难复究心;唱酬之乐,期诸隔世。
遗编展对,聊缀数言,曾不知涕泗之横集也。
民国二十六年四月,弟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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